念归待归

步世的救赎大纲需要细修,增添一些世子的成长线路,暂时不会有更新了,但肯定不会弃坑的
暂不接稿,暂不出书,人很忙不参加活动策划,拒绝踩一捧一,拒绝满嘴火车,禁止吃粮骂厨

【步夜X世子】救赎(44-45)相依相偎

 不是不爱,而是,爱而不得,难以拥有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救赎

*剧情需要,本篇出场玉泽

*柿子失忆,全文5K+,第一人称





两年后,承永十八年•夏。


夏入深院,罗帏飘香,浅浅荷香,燃尽满庭风荷。


我静坐在窗前,细细地翻看着手中的《宣景史录》,不觉间,窗外淡薄的晨曦己化作煌煌烈日,落了一室灿灿余辉。


“念归,是味口不好吗?”


我闻声抬头,月怜手端药碗,悄无声息的站在我面前,一身罗裙淡色纱衣外缀,衣袂倾泻于地,映着暮阳流动,美得明艳不可方物。


初见月怜之时,也是柳眉轻弯秀美,巧目倩兮娇艳。


月怜告诉我,她走投无路之时,是哥哥收留了她,所以她一直都跟在哥哥身边。


我有些歉疚:“月怜姐姐,对不起,我看得太入神,忘了时间。”


她松了口气,把汤药端到我面前,无奈道:“你啊…快把药喝了吧。”


一年前,我失足摔下悬崖,摔得遍体鳞伤,重伤在床,幸而我捡回了一条命,每天中药的苦涩麻木了许些味觉,所以我没有犹豫,当着月怜的面,把青玉碗里的药喝的一滴不剩。


我接过月怜手中的莲子糕,入口的丝丝清甜掩盖了许些苦涩,我朝她笑笑,而后若有所思地问道:“月怜姐姐,你知道靖安之难吗?”


今日得闲,从哥哥书房里找到的《宣景史录》,上面记载了大景皇朝的历史起伏,还记录了历代大景宣氏皇族及宫闱传说。


原来自己身处的泱泱大国,名曰大景,是中原大国。


建极元年,景高祖宣氏联合十六世家成立大景。


靖安三十八年,内贼通敌,外族直捣宣京,四皇子在熙王与十六世家的辅佐下,击退外敌。


承永元年,四皇子登基,封赏立下战的皇族世家。


承永三年,监察御史告发熙王乃通敌之人,承永帝怒下圣旨,熙王谋逆,诛灭满门。


承永十二年,太子病故,承永帝沉迷长生之术,不问朝政,储君未立,朝中以季太傅,内阁首辅,宸王,昭阳公主为首,各成一派。


承永十六年,熙王翻案,平反昭雪,为正朝纲,顺应民心,斩杀当年参与靖安之难通敌一案所有官员,迎回熙王遗孤宣望舒,仍号熙王。


当我翻至最后,最后竟不知书中何解,靖安之难的通敌者为谁,书上未给出答案。


月怜神色一沉,我看着她碱默的样子,有些不知何意,正想问个清楚,一道声音就打断了我。


“阿枝,又不好好吃饭。”


我回头,颀长的碧色身影立于门前,他碧眸含笑,翩翩君子,如玉润泽,正是我的兄长,血浓于水的至亲。



“才没有,我看得入神,忘了时间!”


我虽是反驳,却是喜悦难抑,他走向我,端起凉透了的薏仁甜米汤,递给身旁的月怜:“请麻烦换一碗热的吧。”


月怜伸手接过,应声退后,匆匆去了厨房。


微风轻袭,他腰间墨绿的流苏也随之轻晃,我定睛一看,青莲样式的环佩,我还以为他改性,换下日日不离身的环佩了。


哥哥顺着我的目光,看向我凝视的源头,发现是自己的青莲环佩,随即轻笑:


“怎么了,是觉得今日搭配的流苏不好看吗?”


我有些无语,他重点放错了吧,见他伸手拨弄流苏,似乎是在重新审视自己的审美是否偏差,我忍不住吐槽:


“哥,这环佩就这么宝贝啊?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不换个样式,也不换个新样换换口味。”


闻我所言,他垂眸不语,再度抬眸之时,他眼中所言的隐晦黯淡,是我所不懂的。


他不接我的话,那黯淡的碧眸却在转向我时,似乎泛起了星点光亮,他解下腰间的环佩,将它放在了我手上,我惊讶不已,护眼珠子似的宝贝就这么随意放在了我手上。


“你是该仔细看看它的。”


我对他的话,完全是二丈摸不着头脑,但我坚信哥哥的话,他是不会害我的,我放轻呼吸,伸手抚摸,指尖触及刀刻轮廓,触感滑腻润和,显然是主人常年的爱不释手。


我发现,只因哥哥单调性的喜爱,我对于它的恶意确实有些大了。不知为何,我拿在手中端详不过半刻,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悲凉。


他行至我身侧,半蹲下来,我感到手背被温热感覆盖,我看向他,他如我一般,伸手覆在我手背,用我的指尖,虔诚描摹它的轮廓。


手中之物呈圆形,约一寸见方,糯冰玉质,呈碧绿色,下端环扣处雕有青莲,瓣尖错落有致,生动非常。


“它本该属于你,但你赠予了我。”


我望着它,沉默地躺在我手心中,若不曾经受磨难,它的玉质轮廓终亘古不变,仿若磐石,其心不改,却不似磐石,其质清亮透澈,世人该永颂它的价值珍贵,青史上也该留下它的意义。


他所言之意,应该是失忆前,我所赠予兄长的。


沉浸的思绪被无限拉长,停留在重伤苏醒后,睁眼映入眼帘兄长难眠的模样——那是失忆后的记忆,我并不记得我曾赠予过如此贵重之物。


“所以……是因为我,哥哥才如此日日不离身?”


他眉目舒展,眸中浮起笑意,他不用言语,只外露的情绪,我也知道他的意思——两年相处,知身亦知心,他这是在默许我的话。


我将它重新挂在他的腰间,拨顺底端装饰的流苏,忽地想起,史书上曾记载过,祖上世代清廉,因先辈于靖安之战,勾结外族犯下叛国罪,而被满门诛灭的花家——它的家徽,不正是青荷吗?


“哥,你知道靖安之难吗?”


好奇心驱使着我再一次发问,他却是一声轻叹:“阿枝问这个做什么?”


月怜说他是世家子弟的史学先生,所以我觉得月怜不知道的,他一定知道。


“好奇嘛。”


他轻笑着摸了摸我的头,却没有给出令我满意的答案。


“知晓太多真相而被灭门的一个世家罢了。”


……


我撇了撇嘴,没再问下去,他就是这样,神神秘秘的,打破沙锅问到底,对于他来说,是最无用的。


他走到窗边,从窗边的池塘中折下一朵青荷,递给我,浅浅荷香盈满屋,盈满了彼此的衣襟。


“好漂亮啊。”


我惊叹道,觉得这浅浅青荷像极了他,出淤泥而不染,浊青莲而不妖。


“喜欢?”


“嗯。”我点头,我喜欢这青荷很久了,奈何月怜不让我靠近池塘。


我记得有一次偷偷下水,冷水浸身,骨痛复发,筋断骨裂的疼痛蔓延全身,我来不及上岸,就痛的昏厥倒在了水中。


池塘不深,可那天我记得,他急得快要疯掉了,明明最后没什么事,他却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,死死地抱住我,始终颤抖的念着一句话。


“知道我有多害怕再失去你吗……”


自从与亲人重逢,回家路上失足掉下悬崖,摔得遍体鳞伤,他好不容易把我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,我却因私心,又让亲人担心。


自那次以后,我不禁感叹,以后可要保重好身子,不能让他再担心了。


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。


“那我每日便让月怜折朵青荷放在你房中?”他轻点了下我的鼻子,“省得你又病着。”


他眉眼带笑,看着我对青荷痴迷的样子,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,而后轻轻把我抱在怀里。


“哥哥,马上七夕了。”我眨巴着眼睛,缩在他怀里,轻嗅他身上浅浅荷香,觉得无比安心。


“怎么了?”


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,连耳边都萦绕着他的气息,不由的心悸,我搂紧他,将头埋在他的颈间,肆意贪恋他的气息。


“哥哥,你都多大了,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?”


他下巴抵在我额头上,无言良久,半晌,若有若无的一声轻笑,门口的脚步声将近,我想放开他,他却揽住我的腰,就这样,我被他禁锢在怀里。


月怜见怪不怪,把温热的薏仁甜米汤端到桌案上,然后没看见似的退下。


她对我们相拥的场景见得够多了,自然见怪不怪。




——

日暮沉沉,庭院深深,煌煌烈日化作夕阳余辉,洒落满院芳华。


我吃过了薏仁甜米汤,与哥哥并肩走在盛放的荷塘边,晚风习习,一股冷气袭来,手肘隐隐作痛,我悄悄抚了抚薄衫,安然如常的跟上他的脚步。


耳边一声轻笑,随即一件外衣不由分说的裹到我身上,刚想用轻颤的双手拉拢,他就为我拢好衣襟,系好了领口缎带。


“傍晚微凉,多注意身体。”


外衣还带着点点余温,还有熟悉的浅浅荷香,心底涌上一阵暖意,如涓涓细流般流过干涸的心,滋生着薄薄的欢愉和满足,让入夜的骨痛也减缓了几分。


我笑着挽住他的手,“知道啦。”


他微微一怔,随即无奈一笑,握住我的手,目中尽是轻柔:“你啊…”


那轻柔的眸底染满落日余辉,朦胧中透着不可言喻的美,不由感叹,日后谁若能与他一世一双人,那真是,胜却人间无数!


可他是自己的哥哥啊…终究不能陪自己一生。


“哥哥……”我笑吟吟地靠在他肩上,挽着他的手也不觉紧了紧,鼻根却是阵阵酸楚上涌,“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?”


记忆的开始,他对于女子都是温和有礼,疏离有距,哪怕月怜姐姐也是,我不想深想,每每深想都是阵阵失落和酸涩。


他不言,每次都是这样,我摇着他的手,他仍是浅笑安然,碧眸却是莫测的情绪,他握紧我的手,定定地看着自己,随后垂下眼眸,撩开我的衣袖。


肌肤白的透明,美中不足的是,数道深浅不一的疤痕横过肌肤,破坏了美感。


他指尖微颤,温热的指腹抚过最深的那道疤痕,语气轻柔如风:“……还疼吗?”


“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嫂子?”,我才不要转移话题,凝视着他,认认真真地问道。


“……”


他终于抬起眼眸,眸底似有千万言语破岸而出,但也是一瞬,随即便是一如既往的温柔,“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…”


“你每次都这样!”


他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,修长的手滑过耳后,眼底是我读不懂的晦涩。


“我心只付一人,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”




——

我终还是及往下问,因为我从他神色中,看出了悔恨当初,至于那个令哥哥爱而不得的人,更不便多问。


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


我心里莫名的生出羡慕,之中还夹杂着无名的嫉妒。


能让他倾心以付余生的人,定是爱而不得,不同寻常的美人。


难怪每每问及,他都在刻意绕开避开这个话题。


不是不爱,而是,爱而不得,难以拥有。



——

梦夜时分,又是噩梦,每夜都是如此,满目鲜血淋漓的杀戮。


我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,烈火灼灼,炙烈的火焰那么真实。


映天的火光染红半边黑夜,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刀光剑影之下,白皑雪地顷刻血流成河。


火海之外,蓝白衣袂翻飞,看到那抹身影,我没由的痛楚涌上心头,我想伸手抓住他,问他为什么?为什么要这么做?


可每次刚要抓住,就是噩梦惊醒之时。


“不要!啊啊啊啊…!”


“阿枝!阿枝!快醒醒!”


熟悉的急促声从梦魇中袭来,我惊出一身冷汗,惊醒般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他清逸温润的眉目,此刻紧锁眉峰,眼中尽是担心。


“……哥哥?”


他松了口气,伸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珠,竟发现脸颊一片湿润,还有未干的泪痕。


我轻轻握住他的手,覆在我脸上,我的手覆于心口,心悸犹在,余痛犹存,噩梦中的痛楚和绝望那么真实,那么可怕。


记忆里,明明从未出现过万丈火海,可是每夜的噩梦都是如此,一睡着,梦里就是滔天大火,映天火光,凶残杀戮和血流成河。


“又做噩梦了?”他将我搂至怀中,一下又一下的轻抚我颤栗的脊背,像安慰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。


心悸渐渐平复,我忍着没由的痛楚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终是没忍住,泪水夺目而出,头埋入他颈间,小声着抽泣着。


“哥哥……”


他将我搂的更紧,隔着层层薄衫,传递着彼此的体温,有种异样的温度在彼此间升腾。


好想就这样,永永远远不分开。


“哥哥……今晚陪我吧。”


他轻叹一声,捧起我的脸,修长指尖顺着我的眉眼,鼻梁,嘴唇,移到下腭,每一次的触摸都是那么小心翼翼,像是触摸着随时可碎的梦。


最后,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肩上,重新把我搂到怀里。


周遭嘈杂的蝉鸣都变得微不可闻,我听听见的,只有他的心跳,紊乱而急迫,还有他微沉的呼吸,忽轻忽重的落在耳边。


他沉默半晌,试探地吻上我的额头,轻柔温热,心窝像是有什么要脱颖而出。


“……好。”




——

寂静无声的房间,青罗幔帐之内,我轻轻依偎着他的肩膀,感受着他每一次的呼吸,感受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,还有他清晰的心跳。


再次拥有这种久违的亲近,我才体会到,自己有多么渴望,多么期待和他这样的相依相偎。


“哥哥,你会永远陪着我吗?”我沉吟良久,试探着询问,哪怕知道他永远不属于我。


“……不早了,休息吧。”


“不……”我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,摇摇头:“我不困。”


他却是闭上了眼睛,我静静靠近他的脸侧,静静的看着他的容颜。


清逸俊秀,温润如玉,那个令哥哥倾心以付余生,却爱而不得的美人,到底和哥哥有着怎样的过往?


“哥哥……”我终于鼓起勇气,把心底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:“你记不记得你说过,你永远不会离开我。”


他毫无反应。


“我想和你相伴一生。”


他终于睁开了眼睛,眼中的情绪令我晦涩难懂。


他侧过身子,轻抚着我的脸,这种抚摸和以往的怜爱完全不同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抑欲,蔓延全身。


“朝朝暮暮?相伴一生?”他声音低沉暗哑,像是对自己所说,轻飘飘的恍若微风。


我想起了前些日子,在茶楼听唱话本,所说到的心爱之人。


我不知道心爱之人为何意,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。


“对。”我拼命点头,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欢喜:“我想,我的心爱之人是你!”


“……”


“哥哥?”我试探性着轻唤他。


“…如此荒诞之言,以后莫要再说了。”


他轻轻的捋顺我鬓边的碎发,眼底的情绪万变,最后是难以言说的悲痛。


“为什么?”


“在别人眼里,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。”


他把我搂至怀里,我听着他异常的心悸,我不明白,我姓念,哥哥姓玉,况且哥哥说过,我们不是真正的亲人,只是以兄长名义,托同僚旧情,哪里来的伦理道德?


我还想再问,他却打断了我。


“睡吧。”


“……嗯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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